我還沒死,一定存在著某種原因。
7/3 住院直到7/24才出院,頸椎骨折,肋骨挫傷,左肩脫臼肌腱韌帶萎縮斷裂,膝蓋腳踝扭傷還有些
外傷縫合,打針打到受不了拜託護士打在屁股。從六層樓將近二十公尺處摔下竟然才受這麼點傷,我真
是個幸運至極的傢伙。
出事至今兩個月了,右腳的傷還沒痊癒,左手也還只能勉強高舉過頭,十月還得照MRI進一步檢查,不
過我日子倒是過得挺快活的,八月分就已經左手背三角巾,右手摧油門在台南市閒晃了,也因此搞得大
家緊張兮兮卻又拿我無可奈何。
那一天會被直升機救起完全是個意外,他們原本只是打算先在附近放下地面人員,等他們跟我接觸後隔天
再來救援,準備回程進行最後檢查時候發現方祥在地面的鮮黃色外帳,否則我救援時間又會多拖了一天。
回想起這段過去,心中除了感激感恩感謝再也容不下其他情緒。
感謝國搜弟兄專業的救援,七月飛山難,八月忙風災真是辛苦你們了。
感謝來醫院探望我的各位大德,你們的來訪是我待在無聊病房的快樂泉源。尤其是把我當乾兒子的陳威琮爸
媽,隔天一早就從台南奔來,真的是讓我很感動。
感謝那些問我怎麼還沒死的一中渾蛋,我不知為啥要感謝你們,你們也去死吧。
感謝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電話,雖然沒見到人,但我著實感受到你們的心意。特別是挑在剛出手術房打來
第一通電話的杜佳穎,真的是讓我喜出望外。
感謝Mickey感謝方祥感謝阿信,對你們的感激早已不知該如何用言語文字形容,這會是我們生命中很動人的一
章,淚水已證明了一切。
感謝我的家人,儘管我媽有點煩,但那裏畢竟是永遠的避風港。
感謝大山讓我親近,更給了我很不一樣的人生經驗。
那麼接下來呢?
有些人問我還爬不爬山,甚至更叫我別再爬山。我反問自己,我喜歡爬山嗎?兩天超過百隻螞蝗上身,
白天悶熱搞得全身汗臭,夜裡又寒的直叫人發抖,沒有大魚大肉,幾個人擠在小小帳棚不得翻身地板又
硬又不平,突然午後一場大雨轉為冰雹打得我無處可躲發痛又發抖,精疲力盡時卻又還有無止盡上坡,
甚至最後還摔下溪谷。
我幹嘛還爬山?
螞蝗上身時將牠狠狠拔起搓揉彈掉有種莫名的快感,全身汗臭就不會錯過每一個能淨身的機會,夜裡發寒
於是朝彼此又更近了一些,有限的食物讓我更珍惜每一餐,小帳篷讓我們互相體諒不分你我,冰雹後的陽
光灑進我心溫暖我身,結束上坡的那一步也就是看見世界的那一步,摔倒才給了我爬起的機會。
所以我幹嘛不爬山?
那些惱人的世俗,在大自然面前全都顯得微不足道,我們帶著最有限的資源去體驗最無限的自然,大山的洗
禮下,人們的心總是會變得純粹一些,沒有你,沒有我,只有我們。我們盯著營火放空心靈,我們肩併著肩
在繁星鹿鳴下入睡,我們登高望著山羊奔過前方原野,我們互相加油打氣鼓勵,我們冷到發寒依偎彼此,我
們......
生命中難得發於內心喜歡上一件事,就別輕言放棄。
愛情也是如此,是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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